焦糖腿肉

喻黄第七回：现任恩威并施管教   前度路见不平拔刀

 

 黄少天回到宿舍自己房间，收拾好东西又打扫了卫生，跑去敲喻文州的房门。

他决定原谅他了，原谅他的冷战，原谅他对他的置之不理，原谅他自作主张替他的安排，如果喻文州不原谅他，他就道歉，就去哄他，反正，他不要和他分手。

结果喻文州不在。

黄少天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，只好闷闷不乐地回自己房间，一会忍不住打他手机，也是无人接听。

蓝雨放假食堂没开，黄少天没胃口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于锋的话，他不想分手，他害怕被喻文州放弃。

就像从前被王杰希突然放弃一样，十七岁的他站在倾盆大雨的夜空下，陌生的城市，漆黑的体育馆，打不通的手机，发烧的身体，疼痛的肺，流不出来的眼泪，没人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难过，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，所以他不会原谅他，不管什么样的理由，都是借口。

天黑了，黄少天慢慢睡着了。

G市的夏天很热，但他心里冷，也觉得身体冷，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开了灯，坐在他身边，叹气。

黄少天睁开眼睛，一眼看见喻文州。

他抓走他的手，害怕他甩头就走，很着急地说：“我错了，你不要和我分手。”

喻文州没有走，他又叹了口气，“你哪里错了？”

黄少天望着他：“我应该去上课的，你是为我好。”

喻文州点头：“还有呢？”

“应该听你的话，你不会害我的。”

“还有呢？”

“不该一声不响跑回家，文州，我错了，我不要分手。”

喻文州点头，“我没说要分手，好好的多好，为什么要不听我的话，我是为你好。”

黄少天坐起身，抱住喻文州靠到他胸口。

喻文州摸摸他的头：“你和阿锋怎么回事？”

“没有啊，他被女朋友甩了不开心，我碰到他，”黄少天马上解释：“我和他没什么……”

喻文州按住他的嘴唇：“我相信你，不需要解释。”

黄少天睁着眼睛看他，喻文州又说：“我很想你，下次不要我不同意就走。”

黄少天乖乖地点头。

喻文州说：“你要听话，我会好好对你。”

黄少天又点头。

“好，这次就算了，补习班要继续上，缺的课也要补上，”喻文州说：“课程全部结束之后我送个礼物给你。”

黄少天又点头，问：“什么礼物？”

喻文州也不瞒他：“我订了一辆车送你。”

黄少天啊了一声：“我不会开啊。”

 “我会啊，以后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，你想去哪我都陪你，想回家我送你回家，不要自己回。”喻文州说着，亲了亲黄少天的嘴唇。

 “你会开车吗，我天天和你在一起，你什么时候学的？”

“就是你回家的两周。”

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把冷战当回事，你都不放在心上的，黄少天未免有点失落，喻文州看透了他的想法：“为了给你惊喜，也是为了我们去哪里方便，都是为了我们将来啊。”就抱住了黄少天。

虽然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，但黄少天并不笨，他们认识这么多年，很了解对方，喻文州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温柔，他可以说出温暖人心的话语，但那只是因为他冷静理智善于观察，而非感情细腻或敏感。

**

四期出道的选手们被媒体称为黄金一代，关系也更为亲近，微草战队的李亦辉和蓝雨双核关系不错，来G市作战前就强调一定要参观蓝雨食堂。

这不是问题，喻文州很客气地发出邀请，在双方比赛之后的第二天，蓝雨食堂成了临时聚餐地。

黄少天起晚了，匆匆忙忙换了衣服跑出来时大家已经坐得满满的没几个空位了。

李亦辉对他招手：“那个话唠坐这里！”边指着身边的座位。

黄少天心想怎么来了这么多人，边吐槽：“吃我大蓝雨的饭还嫌弃大蓝雨王牌是话唠，罚出去不要吃了。”

他没想到微草的人全来了，更没想到李亦辉给他留的座位的另一边是王杰希。

本来也没人把蓝雨正副队长的事当真，只当他们是好基友画风，不会特地给他们留座。

黄少天只好坐下来，眼睛找他的队长，喻文州正在对微草的方副队讲蓝雨的食堂菜谱，并没有看他。

李亦辉说：“昨晚你们赢我们了，请吃顿饭不过分吧，一顿饭的代价真高。”

“那是实力！”黄少天说：“不过我还以为你一个人过来呢，哪知道你们全来了，我大G市美食诱惑这么大呢。”

“文州说欢迎大家一起来的嘛，你真没喻大师好客。”黄少天总在四期群里一口一个喻大师，李亦辉很自然地拿出来开玩笑，又说：“我们王队也说食在G市，想来看看。”说着眼光越过黄少天去看王杰希：“队长，你以前来过G市不少次，没来蓝雨吃过吗？”

王杰希摇头，“每次都很匆忙。”

他说得很自然，黄少天也说：“那这次好好尝尝。”

两人不再交谈，李亦辉和黄少天说着同期趣事，一会就开始上菜了。

食堂上了粤地特色早茶，流沙包肠粉虾饺琳琅满目，考虑b市口味也上了普通的馒头和粥，摆了一大桌，还有一人一盅蒸蛋。

蒸蛋还要放秋葵……黄少天一开盖子就傻眼了，勺子跟本不会往那盅里伸。

喻文州坐上桌子，简单招呼了一下微草的各位之后，说：“少天，秋葵要吃掉。”

黄少天非常不愿意，秋葵是他最讨厌的食物，当然秋葵这种蔬菜不是生化武器，真要吃也不会出问题，但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。

“你不喜欢吃秋葵吗？”李亦辉随口问。

黄少天小声说：“我最讨厌吃秋葵了，怎么办，队长要我吃，他一会一定会来检查的。”

李亦辉不以为然：“喻队人挺好啊，不会因为几个秋葵发脾气，再说不吃就不吃呗，多大点事，我还不吃香菜呢。”

黄少天叹气：“队长说秋葵养胃什么的，我知道他说的对，他是为我好，但我真的不喜欢吃，我喜欢吃红豆双皮奶他也只准我一周吃一次，说太甜对牙不好，我喜欢喝可乐他也不准我喝，说会伤害神经末梢，晚上不准我熬夜打游戏，我现在比训练营还惨，宵夜只准喝点糖水，很久都没出去烧烤过了……”

李亦辉默然，半天说：“你也太听话了吧，就算我们王队那种单亲爸爸也只管训练相关啊。”

黄少天又叹气：“但你不觉得我们队长都是对的吗，他是为我好，我都懂他的苦心。”

可这也管的太宽了，李亦辉想说就算是你爸这样也算过度保护了，亲你已经年过二十了……

他还没说出口，一边一直沉默的王杰希突然开口：“不是叫你不要那么相信他吗。”

黄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对自己说话。

王杰希直接把他盅里的秋葵用勺子挖出来放到果瓷盘里，闷声说：“不想吃就不吃。”

黄少天这才明白了，急忙说：“你别这样啊，他会生气，会说浪费粮食。”

王杰希转头看他一眼：“他说什么都是对的？”

黄少天听他的话不像是问句，答道：“这话没有错呀，浪费粮食，谁知盘中餐……”

王杰希没等他说完，就把果瓷里的秋葵舀起来塞进自己嘴巴里。

秋葵塞了他一嘴，脸颊鼓起来一边，黄少天看着他无表情吞咽的脸，顿时不知道该怎样，惯性地继续背道：“粒粒皆辛苦……”

王杰希很快吃下去了，又说：“这样就不浪费了吧。”

他没再说什么，继续吃他的早餐。

黄少天也没说话，低头喝杯子里的牛奶——喻文州要他每天早上喝牛奶，其他的不行，因为牛奶补充钙质，这很有道理，他也总是对的。

一顿广式早茶让大部分远道而来的B市友人都很满意，微草战队下午的飞机，还准备再逛逛就打算离开了。

喻文州边送边走到黄少天身边，扶着他的肩，低头问：“牛奶喝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黄少天点头。

“秋葵吃了吗？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不要撒谎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吧，说谎是诚信、人品问题，你也有这么大了，分不清什么对你好什么对你不好吗？有营养的东西不一定和你的胃口，但为了摄取营养，为什么不听话？”喻文州看着低头的黄少天：“我也不喜欢秋葵的味道也还是吃了，你为什么非要任性……”

王杰希打断他的话：“那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”

喻文州抬起头：“王队，你管蓝雨内部的事情，不合适吧。”

王杰希说：“你那套对我没用，哪个战队队长也不该管训练无关的事。”

喻文州微笑着说：“但我和少天不仅仅是队长和队员的关系啊。”

黄少天立刻抓住喻文州的手腕。

他不想让他说下去。

喻文州的视线落在黄少天握着他的手上，又转到王杰希身上，“你自己看看，我和他什么关系。”

王杰希不为所动，“看不出，但你是个有分寸的人，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。”

喻文州笑笑：“蓝雨的队长关心王牌不需要他人插嘴，你也是有分寸的人，王队。”

王杰希站起身：“喻队，有些话我没资格说，不过你不要把他人当傻瓜……”

“你知道自己没资格说就好。”喻文州打断他的话。

两人面对面站着，王杰希略高一些，喻文州比例很好也不显矮，气势上打个平手，两人平时都是内敛自重的样子，现在全是锋芒毕露不肯相让。

“王队……”微草有队员在食堂门口想提醒车子来了，但鉴于明眼人都看出气氛剑拔弩张，还是及时住嘴以免被炮灰，果然微草和蓝雨关系不好，你看两个队长都闹不好。

喻文州微微侧头：“王队，你该走了哦。”

王杰希点头：“还有客场和季后赛，不怕没机会见面。”

喻文州伸出手：“期待再次相遇，蓝雨双核必然如影随形。”

王杰希眉毛不自觉地动了一下，也伸手：“更期待王牌对王牌。”

喻队和王队握手，又松开。

整个微草战队都在门口等，没人敢催。

喻文州摸了一下黄少天的头：“少天吃快些，我们还要送送微草的朋友。”

“不需要，你吃自己的。”王杰希停顿了一下，突然说：“等微草像嘉世一样三连冠之后……”

黄少天以为他要说什么，但王杰希并没有再说下去。

所以他只好应了一声：“嗯，一路顺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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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黄第八回：   明月夜巫山绕云雨 巅峰战蓝雨会微草

“我以为你要对他说马到成功。”喻文州关好门，回头说道。

黄少天坐在他的电脑桌边，低头捏鼠标：“他想三连冠，有问过我同意吗，蓝雨的王牌不同意，他以为他能三连冠，嘉世和叶秋也不是吃素的好吗，真天真啊，韩队和张佳乐也不会答应吧。”

喻文州走到他面前，把他的手从鼠标上拉开：“你为什么没有当面说。”

黄少天抬头看他：“直说不好吧……”

“还是你也很希望他能赢下去。”

“怎么可能，我是蓝雨的人，”黄少天有点着急，他并不想喻文州误解什么，他马上说：“我们才要一起拿冠军的啊，不是说过要看荣耀顶端的风景吗。”

“我以为你忘了，”喻文州又笑了，“你记得就好。”

他弯腰，吻在他的嘴唇上。

【】

【】

一张电脑桌的椅子很难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，椅背发出咯吱的声响，黄少天怕椅子往后翻，边稳住身体边用手推着喻文州，想让他停一下。

喻文州就停下来了，但他说：“怎么，你看到王杰希就连接吻都不愿意了？”

“你胡说什么啊！”黄少天立刻说道：“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！”

“那你们早上在聊什么，他为什么要吃你的东西，为什么要替你说话，”喻文州的眼睛望下来，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，黑白分明，一笑起来顾盼神飞，不说笑的时候温柔从容，但此时此刻却很有几分凌厉了，他说：“你给了他什么暗示。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黄少天否认，“我和他都没说几句话。”

“你要说几句？”喻文州笑了，手指抚摸着黄少天的脸：“你想说几句？”

黄少天是个很会说话的人，但在面对他的时候，他常常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喻文州把他抱起来，【】，【】

【】

【】

但这一次喻文州似乎很不耐，【】，他的表情很冷淡，好像这是一件任务，他的表情和他平时比赛时发号施令没什么区别，【】

【】，栗色的发丝散落在淡蓝色的枕头上——他们一起去买的款式，喻文州挑选的颜色，淡淡的蓝，他说那会适合入眠，虽然黄少天更喜欢同款式的黄色。

他总是遵从他的喜好，因为他总是有道理的。

床单枕头是喻文州喜欢的颜色，房间布置是喻文州喜欢的方式，空气清新剂是喻文州喜欢的香型，挂在床头的窗帘是喻文州喜欢的牌子，躺在床上被他做的人是喻文州喜欢的人，都是喻文州喜欢的。

有什么是黄少天喜欢的呢，只有喻文州这一个人罢了。

窗帘没有完全拉好，透出一些窗外的月色，G市难得有这样晴朗的月夜，白月光洒在床头，又明亮，又冰凉。

【】

【】

【】，他的汗水掉落在他的眼睛里，盐涩的刺痛，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。

喻文州这才慌了一些，“【】？”

黄少天捂着眼睛，徒劳地叫他的名字，“文州……”

【】

【】【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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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赛季的蓝雨在双核的发力之下，顺利进入季后赛，弹药专家郑轩发挥平稳，新注册加入的狂剑士于锋攻坚力惊人，宋晓也在季后赛里发挥着关键作用，一路进到决赛。

另一支决赛队伍是卫冕冠军微草。

体育馆灯光大亮，四周观众振臂高呼。

这是决赛的第二场，蓝雨主场以一分之差失利，这是他们翻牌的最后机会。

在三年前常规赛的同一个体育馆里，蓝雨会微草，两支队伍握手。

喻文州的眉眼在灯下越发明晰，黑发白肤对比地更加鲜明，他的手很漂亮，嘴角总是似笑非笑的淡定自信，并没有一个生死绝于一线的队长的紧张姿态。

王杰希和他握手，“喻队。”

这里是他的主场，他已经赢过一场，只要这一场不大比分失利就能将微草的第二顶桂冠收入囊中，他身量修长挺拔，总是站得很直，挺直的脊背像一棵树，微草的队服披在他的肩上，深绿的颜色，被他的镇定表情压得服服帖帖。

“王队。”喻文州说着，往前走一步，和微草的副队握手：“方队。”

王杰希也往前走了一步，握住黄少天的手，他说：“加油。”

黄少天没有说话。

他的眼睛掠过他飘向观众席上的蓝雨队旗，蓝色的，剑与基石。

他们要一起去看荣耀最高处的风景，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。

个人赛第一场蓝雨派出的是于锋，微草是四赛季出道的李亦辉，慧剑锋芒对沾衣乱飞。 

于锋是本赛季出道的强势新人，李亦辉是黄金一代成员，双方都十分重视这第一场。

结果于锋胜，并且他开了一个好头，蓝雨三场个人赛全胜。

第二场守擂赛，蓝雨的守擂派出王牌黄少天，微草则是他们的队长王杰希。

夜雨声烦对王不留行，这三年来，他们在擂台赛上的相遇一次都没有缺过，只要蓝雨对微草，守擂的就是双方王牌，回回碰见，次次相遇。

屏幕上的两人汇合，黄少天看不出有什么区别，他仍然和平时一样，在频道里刷着无聊的垃圾话，B市的天气，他的心情，蓝雨的必胜。

刀光剑影，谁也没有手软。

冠军对于每一支队伍，每一个职业选手都是渴望，何况他们都只有一步之遥。

王不留行胜。

黄少天走下操作台，他感到王杰希的视线远远地扫过来。

他没有回头，他不会动摇，没有迷茫，也没有犹豫。

他回到座位上，喻文州握住他的手：“打得不错。”作为队长，他是非常合格的。

黄少天摇头：“但还是没赢。”

“微草有最好的擂台，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都输过，这不算什么。”喻文州牵着他的手站起身：“走，一起去团队赛。”

“一起！”蓝雨的众人纷纷起身，宋晓甚至挥拳举手道：“加油加油加油！拼了！”

蓝色的旗帜扬起，在风中水波般地飘散，B市今夜无雨，荣耀的历史也翻了一页。

第四支冠军队伍诞生，G市的蓝雨团队赛完胜，夜雨声烦清空王不留行最后一滴血，带走第一个团队人头分，王不留行的失利带来蓝雨摧枯拉巧般的进攻，蓝雨总分力压微草，一举登上冠军宝座。

尽管不是蓝雨主场，B市也不乏蓝雨粉丝，欢乐的声音涌上来，应援蓝挤满视线。

喜悦无需掩饰，蓝雨队员们长久地拥抱，快乐洋溢在他们的脸上，梦想终于实现，努力终于得到回报。

联盟冯主席为他们颁发冠军戒指和鼠标，黄少天非常高兴，他恨不得对着冯主席都能亲一口下去，喻文州适时阻止了他，冯主席救命般地抓住喻队长的胳膊：“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
“哪里，谢谢主席。”他什么时候都是无比得体。

“联盟你这样的年轻人多些就好了。”冯主席拍他的背，也沾染上了蓝雨的喜气，“恭喜恭喜。”

小规模的庆祝是必要的，黄少天去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一下，洗把脸冷静太过兴奋的心情，就准备和他的队友们一起出去吃宵夜了。

他哼着欢快的小调通过体育馆的选手走廊，有人靠在走廊墙壁边等他。

“少天。”他转过头，看向他。

黄少天放慢了脚步，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遇见他。

“我欠你一个解释，”他看着他走近，口齿清晰地说着：“三年前，在这里，我失约了。”

“我不想听这个王杰希，”他拒绝道，“我今天心情很好，我不想想起不开心的事……”

“三年前我给不起承诺，我原本想微草三连冠之后给你答案，”他停顿了一下，“已经不能实现了。”

他反而冷笑了：“你想说什么，是我亲手断送了这种可能？笑话，我是蓝雨的王牌，难道还要我放水让你们赢……”

“不。”他打断他的话：“我是想对你解释当时的事……”

“我不想听！”他说：“我【】在这里等你一个晚上发烧发到住院差点转肺炎，难道我还要等你三年，早就不可能了！”

走廊空旷，他说得又急又快，声音又尖刻又锐利。

“我没有要你等我，现在是我自找的。”他沉默地看着他，伸出手，终于说道：“恭喜。”

黄少天打开了他的手。

“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，我现在很好，你看到了，我是冠军，蓝雨才要三连冠，我和我们队长一起，”他哽了一下，偏过头：“你等着看好了。”

他从他身边走过。

王杰希抓住了他的手，“等一下。”

“我的队友在等我，放手。”他拒绝道。

王杰希把他拉向他，论力气，他并不是对手。

他比他高大一些，体格更坚实一些，要抱他，也很合适。

珠江的水，G市的夜，B市的风，祈年殿顶上的天空，回音壁上没有传达到对方耳中的话。

十七岁的黄少天说：喂喂喂能听到吗，到底灵不灵啊回音壁，反正我只讲这一次，听不到就算了，听好了哦，王杰希，我喜欢你……靠，超讲不出口的，我真是太有勇气了，拼了命才讲出来，绝对讲不出第二遍了……你你你听到了吗？

十八岁的王杰希说：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熟悉，虽然隔得那么远，嗯，我喜欢你，听到了吗。

黄少天用力推开他，头也不回地走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