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/王黄】小蜜蜂儿飞26
有人在天涯海角，有人去天涯海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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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杰希把他的规划告诉了他的父母，他一直在人生大事上很有主见，也很有想法，从小到大不怎么需要父母操心，讲完之后他过去给父母的茶杯里添水，边问他们的意见。
“你之前跟我们说，你有一个很认真的对象，”王局长说：“你和他商量过这件事吗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王杰希说：“他能理解。”
王局长轻微皱眉，“王杰希，你应该和他沟通好，这是对人的尊重。”
他对我的呢，王杰希没解释，只说：“我会处理好他的事。”
王局长没再说话，他妈妈在一旁说：“刚才是那个孩子打电话给你吗？你之前说很重视他，现在过年了怎么没有让我们看看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王杰希重复道，“我考虑清楚了，先立业再立家。”
他的确想的很清楚，在国内做研究固然很好，但他现在连三十岁都没有，还不到事业发展的黄金期，去世界各地游历交流是必要的过程，德国是数学发达的国家，学术气氛和国内不尽相同，体验他国氛围以后方便数学界的学术交流，对以后有利无弊，他正值风华正茂之年又没有家庭牵扯，父母年纪不大还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他分心，现在出去是一个恰当的时间，没什么好犹豫。
没什么好犹豫。
***
对黄少天来说，过年是一个走亲访友的大聚会，亲戚朋友多，随家人拜年，和朋友玩乐，还有老同学聚会，每天都很充实，说过几天找他师哥玩自然成了一句空话，什么时候来见我家人也真是随口一提，倒是年夜饭时他爷爷下了命令，大孙子快点找女朋友，小孙子赶紧定下来。
他和他哥都连连点头，爷爷说得对，干杯干杯。
吃完年夜饭家里亲戚开始打麻将，黄少天年纪小上不了桌，只能躺在沙发上打游戏，边听春节晚会，打游戏打得困了窝在沙发上打瞌睡，迷迷糊糊地感觉手机在响，下意识地按接听，却是视频。
王杰希在视频里看他，说：“怎么了，不开心？”
“困。”黄少天靠在沙发抱枕上，懒懒地看他，“无聊。”
“过年还无聊。”王杰希的脸在屏幕上晃动，看起来像在走路，“没人陪你？”
“他们在……”黄少天把手机转了个方向，让他看热闹喧天的麻将桌，“两桌，都没有我的位置，连狗都出去找朋友玩了，就我一个人好可怜啊，师哥。”
王杰希笑了一下，屏幕突然黑了。
“诶诶？你掉线了？”黄少天说，在沙发里翻了个身，抱着抱枕窝在柔软的靠垫中，“靠，什么网络……”
王杰希的声音传过来，“没有，让你看天空，怕你无聊。”
“这有什么好看的，黑漆漆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，突然耳机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声，黑暗的屏幕上突然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。
“焦距没调好，远了点。”王杰希说，屏幕又晃动着，但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，五彩缤纷，应接不暇。
黄少天瞪大了眼睛，夜晚黯淡，噪点很多，烟火又在远处，因此那视频传过来的图像模糊而摇晃，礼花的声响不大，但那光彩哪怕被剥夺了大半也依旧流光溢彩，绚丽夺目，大片的礼花点燃了夜幕，手机屏幕上也一片片的灿烂，黄少天把耳机的声音调到最大，他把手机收音孔对着嘴唇，“师哥，你呢？”
“我在，”王杰希的声音近在耳边，“好看吗？远了点吧，从我这边看挺美的，可能信号有延迟，你那边不知道是怎样。”
“很好看，很漂亮，”他含含糊糊地说：“可我问你呢，我更想看你。”
王杰希笑，把摄像头转过来，“我有什么好看，你都看腻了吧，哪有海上烟花表演精彩。”
“什么你在海上？”
“陪我爸到北戴河疗养，晚上到海上看烟火，想你了。”
***
黄少天总算把自己弄出来了，他家人还在打麻将，赢了输了多少钱算账没零钱就微信，热热闹闹谁管他啊，他赶紧抽几张纸把自己弄干净了，整理好衣服过去，当无事发生过地说：“我靠各位，我一个人挂机那么久了，你们谁让我打一把。”
黄妈妈正在摸牌，“一边看电视去，你妈我正旺着，赢了给你压岁钱。”
“电视不好看，不刺激。”黄少天绕去他爸爸身边，“亲爸，让我玩一把。”
他爸懒得理他，他婶婶说：“小侄子去玩手机吧，你伯伯都在网上打牌，少占一个位子，碰一个！”
黄少天郁闷，蹭去另一桌，“哥，你让我呗。”
他哥正输着，不爽地说：“兄弟，一边玩蛋去。”
已经玩过了，黄少天心想，我不想自己搞自己了！我又不是没男朋友！
他叽叽歪歪地想要打牌，吵来吵去地利用垃圾话特长，他哥把手机拿出来，打电话，黄少天问：“打给谁？”
“喻文州，”他哥电话一通就直接说：“麻烦你尽快把我弟带走，他很烦，吵死了。”
喻文州在电话里笑，“真的吗，大哥同意了？”
“我靠，我快被他吵死了，兄弟你来把他带走，黄少天你他妈再动我牌试试！”他哥怒道。
他妈妈就不高兴了，拍桌子说：“老大说什么呢，老娘还在这里！”
黄少天替他哥打，“这张，风留着干嘛啊，”又摸一张，“又是风，早知道不打了，哥不生气的吧。”
他哥说：“我靠我留着的你给我打了，黄少天你可以对我动手动脚但别动我牌，我弄死你！”
他哥七手八脚地把他赶走，黄少天只好绕一圈回来看电视，过了一会有人打门铃，心想年三十晚上还有什么人，难道物业？
他跑到院子里，院子的铁门外停着一辆车，喻文州靠在车边，对他招手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他过去打开门，“有事啊？”
“不是怕你无聊吗。”喻文州看着他说：“你哥叫我把你带走，我就来了。”
黄少天也看着他，不自觉地笑了，“可你要带我去哪里？”
“看你想去哪了，”喻文州也笑，“天涯海角，都陪你去。”
黄少天低头笑，喻文州去牵他的手，“跟我走。”
“啊？现在？”黄少天抬头说：“我什么都没拿，你总得让我回去拿点东西吧，你看我还穿着拖鞋……”
“我在你身边，你还要拿什么。”喻文州把他拉着上车。
“可我什么都没有啊，我连手机都没带。”黄少天坐在副驾驶座上，被他系上安全带，“喂，喻总倒是让我拿个手机吧，你这就把我带走了？你这叫绑架！”
“那绑匪和人质就立刻开始一段亡命天涯的爱情，”喻文州亲一下他的额头，“和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。”
他说着，坐好，开车，车灯闪了一下，发动起来，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“真的走啊？”黄少天还有点回不过神，车子已经开离了小区，开往出城的高速，他觉得自己真要疯起来还不如他呢，他还穿着拖鞋就让他开始旅行，他一毛钱都没有，钥匙也没有，手机也没有，狗也没带，就半夜跟他走了，双手空空身无一物地跟着这么一个男人浪迹天涯去了，浪不浪漫，刺不刺激。
“可是，我什么都没带，没安全感啊。”
“跟我在一起还没安全感，你让喻总很失望，十二年前就说了要跟我私奔，那时候连车都没。”
“靠，你记这么多年，再说私奔是这样用的吗？逃跑才是私奔吧……算了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都靠你了，不跟你计较，我连手机都没有还敢跟你出门，我胆子怎么这么大！”黄少天摇头，懒得说了，人生还是及时行乐吧。
